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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汇报】江豚的“微笑”还能见多久

图片作者:钱忠军

图片说明: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豚类馆内自由游弋的江豚。 均本报记者 钱忠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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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科考队员在观测江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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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2012年江豚科考路线覆盖长江宜昌至上海长江干流以及“两湖”3400多公里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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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天鹅洲保护区饲养员在给江豚喂食。

本报驻鄂记者 钱忠军 通讯员 于小龙 曾铭

作为全球唯一的江豚淡水亚种,我国长江特有的淡水鲸类江豚被誉为长江生态的“活化石”,是世界自然基金会确定的13个全球旗舰物种之一。

江豚嘴部线条呈现一种憨态可掬的“微笑”,就是这种可爱的水生哺乳动物,近年来,随着长江生态环境的恶化,种群规模正在大幅减少,现存数量已不及大熊猫。专家警告,若无有效保护措施,江豚有可能在15年内灭绝。

眼下,2012年长江淡水豚考察正在进行。12月12日,考察队抵达上海,至此长江全流域淡水豚考察行程已完成2/3,在武汉-上海江段近1100公里的单程航行中,科考队目视观察组共发现江豚177头次,声学观察监测到江豚86头次。尽管流域中江豚数量的最后统计数据未出,但江豚“功能性灭绝”的红灯显然已经亮起——科学家认为江豚种群数量如少于1000头,就应该算是功能性灭绝,而现在这条警戒线下调到了500头,如不及时抢救,该物种危在旦夕。人们不禁担心,江豚的“微笑”还能见多久?   

时隔6年数量大幅下降

11月26日,江城武汉迎来久违的晴天。

2012年长江淡水豚考察队两艘考察船于中午抵达长江与汉江交汇处的武汉中科院水生所码头。

15天前,同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科考队员从这里启航,沿长江武汉-宜昌与洞庭湖,考察江豚。

此次回到武汉,科考第一阶段结束。与武汉风和日丽的天气相反,考察的结果让大家心情感到非常压抑:往返1252公里的航程中,目视观察组共发现长江江豚39头次,声学观察监测到19头次。

2012年长江淡水豚考察由农业部牵头,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WWF(世界自然基金会)和武汉白鱀豚保护基金会共同组织。这是时隔6年之后,科学家们首次针对江豚的全面科考。考察队由国内外35名研究人员和10余名船员组成。计划用7周左右时间对覆盖长江三角洲宜昌至上海水域江豚的种群数量和分布状进行考察。

6年前,中外科学家在长江流域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考察,最终宣布:“长江女神”白鱀豚已经功能性灭绝,而长江江豚也正以每年5%-10%的速度减少,若无有效保护措施,有可能在15年内灭绝。

“无论是目视观察,还是声学观察,这次考察所发现的江豚相对2006年都有大幅度的下降。”科考队副总指挥、中科院水生所副研究员王克雄介绍:6年前在武汉-宜昌江段目视观察到江豚116头次,声学观察到50头次。

“此次发现江豚的区域主要在宜昌烟收坝、公安县城、城陵矶上游20公里至下游5公里范围内、洪湖新螺段豚类保护区螺山附近。2006年在相同江段发现的江豚主要分布在荆州至石首江段、城陵矶上游10公里处,城陵矶至武汉江段也有零星分布,江豚分布区域有上移的趋势。”

王克雄分析,这可能和这些区域水流相对平缓、渔业资源相对丰富有关系。具体的原因,还有待考察结束后分析渔业资源调查的数据之后才能了解。王克雄表示,由于目前目击样本数量过少,尚无法分析宜昌-武汉段江豚的实际种群数量,但从目前观察到的情况分析,这一江段江豚数量的下降幅度比预想的要大。

第一阶段的考察结果让两次淡水豚考察的总指挥、中科院水生所王丁研究员感到很沮丧,但这一结果又在他的意料之中。在长江干流考察启动之前,科考队对长江仅剩的两个大型通江湖泊鄱阳湖和洞庭湖进行了预考察,发现鄱阳湖现有江豚约为450头,而洞庭湖约为90头。与2006年考察结果相比,洞庭湖江豚数量大幅度下降,分布水域也大为缩小。

考察出发前,王丁曾忧心忡忡告诉记者:“长江干流的考察,预计结果同样不容乐观。如果有一天,孩子们只能看到江豚枯黄的标本,我们会不会有负罪感?但愿这一天不会到来。”

“十八般武艺”摸江豚家底

考察队休整一天后,11月28日再次从武汉出发,并继续沿安徽、江西、江苏、上海江段航行,预计在12月中下旬回到武汉。

“这次考察所采用的方法和路线与2006年的基本一致。”王丁介绍,“不过今年考察覆盖的范围更为全面,除了干流和两湖区域之外,也会对两大湖区的主要支流、近年来有江豚出现报道并适合航行的水域进行考察。”

王丁解释,之所以选择这段时间进行考察是因为这一时期长江处于枯水期,河道较窄,豚类更为集中,有利于提高考察的精确度。

参加考察的两艘考察船均有4米高的观察平台。考察时,两艘船分别负责长江南岸和北岸,均保持距近岸约300米的距离航行。两艘船一快一慢查漏补缺,先行船只一旦发现江豚将发出信号,另一艘则会详细监测江豚的大小。船速全程保持在15公里/小时左右,每天考察持续时间约为8小时。两艘考察船不得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和提示,以确保数据的独立性。

考察主要包括5个方面的内容,即目测观察长江江豚的出水次数,运用声学信标通过江豚发出的声音检测长江江豚的数量,检测重要江段的水下噪音,评估长江中下游水域的水质和鱼类资源情况。王丁说,目视观察灵活性强,观察范围广,但是也会有人为误差造成动物漏数;声学考察精度高、信度高,但范围有限,有效范围约300米半径。两者的有效结合,可以相互弥补,较好地完成此次考察数量估计任务。

“与2006年相比,本次科考最大的不同在于加入了水下噪声和鱼类资源监测两大内容。”王克雄解释说,长江江豚靠声音来定位、寻找食物,在危害江豚生存的诸多要素中,水下噪声对其数量、身体健康、栖息地选择等方面有重要影响。

本次考察中还首次使用“鱼探仪”,两艘考察船上各有一台,其中一台是水生所自行研制的,“还没有成形的产品”,目前在国内市场上没有销售。

王克雄说:“在鱼类资源丰富的地区发现江豚的概率为40%,而在鱼类资源较少的地区概率为20%,这说明鱼类资源密度与长江江豚是否生存在该区域几乎直接相关。”

“除了关注江豚的种群数量和分布变化,此次科考也将对长江渔业资源、水质等进行同步考察。考察的初步结果预计在12月中下旬公布,完整报告将在明年3月公布。”王克雄希望这次全流域的淡水豚调查结果能够为即将出台的《长江江豚拯救行动计划》提供最新、最全面的基础数据支持,并对现有豚类保护区的范围、功能调整以及新建保护区等提出建议。   

一本民间“江豚死亡簿”

11月23日中午,又一头江豚被发现在岳阳死亡。

当时记者正与岳阳江豚保护协会的4名志愿者在洞庭湖与湘江上巡查非法捕捞。12时30分,同行的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会长徐亚平,接到了渔民的电话:湘江洞庭大桥下漂着一条死江豚。

大家闻讯立即赶到岳阳县渔政码头。在码头,记者看到了已经死亡的江豚,身上有多处创口,正在流血,地上有一大摊血迹。经检查,这头江豚为雌性,身长1.4米,胸围81厘米,体重41.5公斤。

现场的岳阳渔政负责人判断江豚是被非法捕鱼的挂钩挂死的。与记者一起巡湖的江豚保护协会巡逻队队长何大明心痛地说:“这头江豚死亡,距离今年春季洞庭湖水域12头江豚集体死亡才半年多时间。10多天前,长江岳阳段也曾发现一头成年江豚死亡,身体被螺旋桨劈成两半。”

11月25日,远在河北的网名“海翁伯”的江豚保护志愿者在其博客“淇淇的天堂”发布了2012年长江江豚死亡纪录(第19号),公布了这头江豚的死讯。

自称是白鱀豚、江豚知音的民间江豚保护专家“海翁伯”,自1997年开始关注长江江豚,并建立了以最后一只白鱀豚名字命名的博客——“淇淇的天堂”,专门记录与江豚有关的信息。从2008年起,他坚持在博客上为死亡的江豚做“死亡簿”:2008年死亡20头,2009年死亡21头,2010年死亡19头,2011年死亡21头。截至11月25日,今年长江江豚死亡总数已达创纪录的41头。

从死亡江豚地点分布看,长江湖南洞庭湖水域数量最多,有16头;安徽江段11头;江西鄱阳湖6头;其他还有江苏江段4头、湖北江段3头、上海江段1头。

“海翁伯”解释,洞庭湖江豚死亡数量之所以看上去最多,一个重要原因是岳阳江豚保护协会的志愿者们对洞庭湖江豚和生态环境组织了全方位的巡查和监督,对江豚的非正常死亡做到了及时发现、及时发布信息、及时争取有关部门调查分析死因,而其他地方江豚死亡的信息还没有做到透明、公开、及时。

“海翁伯”悲愤发问:对于目前种群总数仅有1000头左右,比大熊猫还要少的长江江豚来说,这几年120多头的死亡数量意味着什么?“海翁伯”称,他收集的这些数字,都是媒体公开报道与江豚保护志愿者发布,有据可查。而实际死亡的数字肯定要多于公开的数字。   

志愿者立“生死状”保护江豚

近日,记者跟随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会长徐亚平、巡逻队队长何大明等4名志愿者,从洞庭湖5号码头搭乘一条敞口的机动小船,前往洞庭湖和湘江上巡查非法捕捞。

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会长徐亚平是《湖南日报》岳阳记者站站长,原本致力于环保的他有一次应邀去洞庭湖寻找江豚,5个小时他没看到江豚,而“迷魂阵”、电打鱼、壕坝等各种“江豚杀手”让他感到触目惊心。

此后,徐亚平开始为保护江豚奔走呼号,并成为一位保护江豚的民间主力。今年1月8日,由他牵头的民间组织岳阳市江豚保护协会成立,他在致辞表明要“不惜一切代价,包括牺牲自己的生命,保护好江豚”。在他的感召下,曾经的11位渔民组织起了江豚保护巡逻队,3人一组,晚上多加一个人,3班倒,固定在东洞庭湖义务进行水上巡逻,观察、救助江豚,制止违规、违禁捕鱼以防伤害江豚。

“我们过去靠捕鱼为生,现在没有什么鱼捕了,靠着良心,来保护江豚。”何大明告诉记者。

由于巡逻队是民间组织,没有行政执法手段,碰到威胁江豚生命的违规违法现象,只能靠嘴皮子和人死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保护江豚的志愿者触及了洞庭湖边的各种利益方,在一次巡逻回来的晚上,志愿者江科明被五六个人打晕,至今也没查出打人者的身份。

徐亚平与大家商量后,制定了一份“生死状”:“我志愿加入保护江豚志愿者行动。有难同当,生死与共。在巡湖过程中,若有人出现意外伤亡,所有人都应尽全力救助他并抚恤其家属、子女。特立此状。”大家在上面摁下手印。

徐亚平在岳阳市最繁华的市中心,买下7块广告牌,打出保护江豚的公益广告。依靠人脉,徐亚平还让公益广告登上《湖南日报》和岳阳当地媒体和出租车上,他还组织了多个宣传保护江豚的活动。

作为民间组织,没有政府补贴,江豚保护协会收入全部来源于会员的捐献,而徐亚平本人为此负债100多万元。

队员孙孝喜告诉记者,他们一天的补贴是5块钱,只能买点面包吃和矿泉水喝。现在,这些曾经都是渔民的巡逻队员,在离岳阳楼不太远的慈氏塔下,合伙开了间餐厅,希望通过它来补贴协会的开支。

在徐亚平看来,保护江豚仅靠协会的力量显然很不够,而是要靠省市成立专门的机构,靠政府和公众共同参与。

过去从未为私事找过当地领导的徐亚平,现在经常为了江豚保护找领导来推动这项工作,有时还直言批评相关部门“懒政”,为此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告状说他图名图利,想把他赶走。

11月23日,徐亚平高票当选岳阳市新一届人大代表。据说,此前当地曾有领导力阻他当选。

徐亚平坦言,如果不是自己记者站站长的身份,恐怕早被人“收拾”了。让他欣慰的是,在经过大规模的宣传和多次宣讲之后,岳阳当地人保护江豚的意识已经在加强,参与江豚保护的普通志愿者已经达到上万人,经常有人在发现江豚受伤或者死亡以及看到非电打渔等行为,都会第一时间向江豚保护协会报告。   

江豚迁地保护初获成功5年内农业部还将新建1至2个迁地保护区

当人们沉浸在洞庭湖江豚大量死亡的哀伤中时,在位于湖北石首的长江天鹅洲豚类国家自然保护区内,近40头江豚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今年江豚家族还喜获2个小宝宝。

天鹅洲是“九曲回肠”的荆江江段上一处并不起眼的急弯,江水至此,向北迂回21公里再奔流向东。40年前,长江自然冲刷、裁弯取直,从此,长江主干道与天鹅洲故道隔岸相望。每年涨水时节,连接故道与长江的小河口闸可以开闸放水,与长江相通;而枯水季节,滩涂裸露,天鹅洲故道又变成相对独立的半封闭式天然水域。

和长江相似的水文环境及捕食条件,加之禁航、禁渔、远离工业污染的生存环境,1992年国家正式批准建立天鹅洲白鱀豚国家自然保护区,因白鱀豚功能性灭绝,这里成为江豚迁地保护的新家园。   

全世界唯一成功的范例

记者在天鹅洲保护区科研基地看到16个摄像头监控着长江故道,水面、网箱、巡逻船的情况一目了然。一个面积220平方米用铁丝围栏圈起来的水域里面生活着一雄一雌两只江豚,雄的叫“天天”,雌的叫“鹅鹅”。

走过100多米长的浮桥,两头江豚正追逐嬉戏。“来,天天、鹅鹅,开饭了。”饲养员丁泽良一声吆喝,他拿着几条小鱼,轻蘸水面,一只江豚立马游到他身边,高高跃起,用嘴巴接过丁师傅手里的小鱼,报以一个“w”式的微笑后,欢快地潜入水中,在几米开外跃出水面换气。

“天天”、“鹅鹅”体重都近100公斤,近5岁,“这相当于人类的18岁左右,目前正处于青春期”。丁泽良介绍,2009年4月它们受伤后被救助到这里,随后对它们进行网箱养殖实验,已获成功,现在是想通过这种人为的“拉郎配”,促成它们交配繁殖。目前雄江豚“天天”处于发情期,闹得很欢。

站在浮桥上远眺网箱外面的21公里江面,那里还生存着30多头江豚,记者多次在江面上看到江豚,它们一般2到3头一起成群出现。

站在堤岸上,看不到迷魂阵、挖砂船,湖面上鲜有生活漂浮物,只听见江风撩拨水面的声音。保护区管理处主任胡良慧介绍,保护区内全面禁渔,2004年至2006年,当地政府规划出400多亩地,给保护区内500多个渔民每人分了8分田,这几年,石首的渔民以每年10%的速度递减。

胡主任自豪地告诉记者,由于对江豚保护比较早,故道内水域没有污染、没有航运,也没有渔民乱捕捞的现象,天鹅洲豚类保护区的江豚繁殖数量,遥遥领先于其他豚类保护区。目前已确认今年天鹅洲喜添了两头小江豚,国内外专家来考察后都认为这里的迁地保护是全世界唯一成功的范例。   

江豚拯救行动计划即将出台

“长江江豚的生存现状直观地反映了长江生态。如果江豚再度功能性灭绝,就意味着拉开长江水生生物物种消亡的序幕。”中科所水生所副研究员王克雄认为,“未来10至15年是江豚保护的关键时期,如仍不能在拯救行动上有所突破,‘水中精灵’江豚将步白鱀豚后尘,走向消亡!”

近年来,长江流域每年都有大量江豚非正常死亡,研究人员从收集到的死亡江豚样本发现,绝大部分江豚都是因人类活动致死,包括捕鱼方式如滚钩、迷魂阵以及船只螺旋桨、水污染,还有酷捕滥捞、水上运输、污染物排放、过度采砂等。

据介绍,江豚在水中是靠它发达的回声定位系统,它浑圆的前额就是回声定位的关键部位。而螺旋桨的声音会导致江豚误判,从而被绞死或者绞伤。

独立观察员、本次科考队成员、世界自然基金会江豚项目官员张新桥告诉记者,在今年的考察中他发现仅洞庭湖口的船只比2006年科考时多出了好几倍,沿岸大量采砂活动使得水位降低,江豚已很难有生存的环境和空间。

江豚以鱼为食,鱼群的数量分布和江豚种群数量分布密切相关,而近年来,长江鱼群数量递减速度明显。《长江保护与发展报告》显示,1954年,长江渔业资源捕捞量超过40万吨,而2009年只有10万吨;鱼种在1970年还有230种,而到了2007年,仅剩三分之一。鱼群数量的骤减,已严重威胁到了江豚的生存。

农业部渔政指挥中心副主任肖放用“形势严峻、步履艰辛、责任重大、尚有希望”来表达目前长江江豚的保护状况。他介绍,农业部在一年前就按照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标准对江豚实施保护,目前采取了就地保护、迁地保护和人工繁殖等三大保护措施。虽已有一些成功案例,但长江江豚的整体生存状态依然很不乐观。

肖放透露,农业部已批准将长江江豚升级为国家一类保护动物,目前正在国务院审批阶段。此外,《长江江豚拯救行动计划》即将出台,成为全面拯救江豚的行动纲领,而今年的这次科考也是这一计划的重要部分。农业部将根据这次科考结果,有的放矢,从自然种群和栖息地保护、迁地保护以及人工繁殖研究三管齐下加大投入,特别是要借鉴天鹅洲迁地保护区的成功经验,今后5年内,农业部将新建1至2个迁地保护区。

“目前全球淡水豚类的保护都不是很乐观,湄公河、恒河的豚类也都受到了生存威胁,只是程度不及长江江豚这么严重。”世界自然基金会中国淡水项目主任雷刚说,“就江豚保护而言,对自然种群及其栖息地的保护是根本出路。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长江的所有问题,要求长江禁渔、禁航、停止工业和城市建设并不现实。因此,故道群迁地抢救保护是最可行的方式。”

中科院水生所王克雄表示,要留住江豚的微笑,其实每个人在生活中都可以为保护江豚、保护长江生态环境作出自己的贡献。比如不食用江河野生鱼类,因为近些年由于长江流域渔业资源减少,江豚的食物来源也面临危机。又如,可以不乘坐江河里的高速游轮,因为高速游轮的大功率螺旋桨是江豚的天敌,选择不坐,就为保护江豚生存环境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只要政府、企业、科研机构、环保组织以及公众都行动起来,重视江豚及其生境的保护,相信未来我们还能一直看到江豚的微笑。”雷刚说。

(刊于文汇报2012年12与14日第11版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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